【洛卡】Can Feel But Can't See（5）
Chapter 5
之后一个月的日子没什么不同，卡德加依然整理着麦迪文塔的资料。
第二层的资料确实劲爆了许多，他已经看到不少血腥的照片和诡异的文字记载，他把这些东西分成“有血腥场面”、“暴力行为”、“性犯罪”、“灵异”、“警方记录”等几个不怎么严谨的大类，按照危险程度一一划分归类——至少，还没有看到福尔马林泡断指这样可怕的东西。阅读这些资料，除了看到血腥的现场照片比较犯恶心之外，其实还是挺有趣的，卡德加愈加醉心于工作，有时候甚至看个通宵，卡伦觉得他简直有病。
麦迪文有时候会来找资料，记者总是一言不发，找到他想要的就走，心情好了会对卡德加点头示意，心情不好就看都不看他的学生一眼。这让卡德加觉得仿佛那天出去吃饭的事像没发生过。很明显他的整理生涯仍要继续一段时间。
不过洛萨警长倒是时不时联系他，告诉他一些警局的通报活动和小道消息。卡德加一直害怕洛萨问他麦迪文的事，每次都在电话里显得很拘谨，不过洛萨再没提过这件事，说完正事，寒暄两句问候一下卡德加的生活，像个长辈但又像个同龄人一样关心着卡德加，待所有事情都说完，他就会挂电话，毫不拖泥带水。
警局每周的例行新闻发布会卡德加也会去参加，这是麦迪文安排给他的唯一出外勤的活儿，但他连着几周没见到洛萨，估计他也挺忙的——忙着拍摄最新的警局和入伍宣传片，谁让这位警长如此富有魅力呢。
在第二个月的时候，麦迪文开始要求卡德加参加一些政府的例行会议和法院的一部分听证会，帮他写点会议稿件。麦迪文从来不到现场，卡德加写的稿件发给他看了之后他也没怎么修改就交给下面的人去排版印刷了。卡德加有点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得好还是只是麦迪文太忙了随便看了一眼就过去了，他怕他出错，这样无疑会败坏麦迪文的名声。
不过事实是，他似乎做得还不错，编辑部的人看到他匆匆经过时候还会笑着和他打招呼，在开每月例会的时候也会提到他的工作，虽然通常也就一两句话。
在第二个月的时候，麦迪文终于带着卡德加来到了州女子监狱——非常突然，麦迪文就这么闯入自己的图书馆然后让卡德加跟着自己。对即将采访的人或者事没有做任何提前功课，这让卡德加感到很不踏实，但他尽量隐藏了自己的不安，希望自己看上去专业一点。
麦迪文告诉他，这是一个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的专访，一审已经过了，但嫌疑人提起了上诉。她的律师提出了希望案件得到报道的请求，很显然，律师想借舆论引导审判结果——这虽然在表面上是明令禁止的行为，不过，麦迪文认为这个案件颇有意思，便接受了采访请求，但他提前声明，如果事情真的另有真相，他才会提供助力。
麦迪文到这就没继续说下去了，是什么案件，判了什么结果，他都没告诉卡德加。不过既然是需要动用舆论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小案件，卡德加把最近看过的可能的案件回忆了一遍，没有什么头绪，而且最近忙于整理东西，其实也没什么时间关注这些案件，这是他做得不对的地方，作为一个从业者，应该时刻关注新闻，任何新闻。卡德加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同时，卡德加的内心有些纠结：新闻从业者到底是否有权力干预刑事案件的审判？这是主持正义还是多管闲事？这个问题向来争论不休。但是麦迪文这么多年来左右了不知道多少事件的舆论，他对此一定游刃有余……
卡德加跟着他的老师，看着他的背影，想着采访完毕之后一定要问一问他关于这个的看法。
他们走到了访问室，房间里已经坐着一个女孩。那是一个有点瘦弱又苍白的女孩，如果不是她被关押在这监狱之中的事实，卡德加都怀疑她没有成年。她颓然地坐在房间里，对着面前的玻璃隔档发呆，直到麦迪文他们走到她的面前坐下，她才惊惶不定地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麦迪文，随后视线转到了卡德加身上，但在和卡德加视线相触的瞬间她又垂下了眼睛。
“雪莉，是吗？”麦迪文声音出奇的轻柔。
女孩点点头，仍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这样的受采访者是需要花力气才能让她开口的，卡德加略微皱了皱眉，他还没有这样类似的经验，只能在一旁拘谨地坐着，位置不够大，他都不能在前面的台面上写笔记，只能把笔记本铺在自己大腿上。
集中注意力，观察。卡德加告诫自己。
“你确定你能接受采访吗？”麦迪文也把头低下去，似乎努力想和女孩有视线上的接触。
雪莉又抬起头，眼球不安地抖动了一会，好不容易才让自己聚焦到麦迪文的脸，她有点干裂的嘴唇抿了抿，才开口：“是的，我确定。”她的声音却很稳，很沉着，“问问题吧，请你。”
“好。”麦迪文坐正了，让卡德加也忍不住摆正了自己的姿势，“我可以录音吗？”他问道。女孩点点头。麦迪文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工作人员和女孩的律师，他们也都点点头。麦迪文便打开了自己的录音笔，卡德加连忙也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了，略显慌张地摆到台面上。他对女孩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女孩看着他，表情似乎缓和了许多。
麦迪文也抽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和钢笔——尽管现在很多记者都选择直接用手机或者笔记本电脑直接输入采访内容，他依然如此老派，而卡德加喜欢这点——他一边写下第一个问题，一边问：“可以简单地介绍一下你自己吗？我是指生活方面的。”
雪莉似乎没想到第一个问题竟然如此轻松，她楞了一下回答，略显拘谨：“呃，我叫雪莉·卡内基，是个大学生，学校和专业可以不说吗？嗯……我就是个普通的学生，爱好是逛街、看电影、读小说之类的。”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局促不安地看着麦迪文，像个无法好好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而感到紧张的学生，麦迪文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她只能慢慢回忆着什么，一边补充，“我喜欢看侦探和惊悚小说……柯南道尔、阿加莎、斯蒂芬金……之类的，所以我也喜欢观察身边的人，所以我……”她没再说下去，又不知所措了起来。
“没事，这就可以了……那你的家庭呢？说说。”麦迪文提示她。
“我的父母都是农民，他们……他们很好，我是说，他们很爱我，但他们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来这边读大学，他们希望我回家，找个好人家嫁了，或者辅助我的哥哥管理农场之类的。我哥哥比我大八岁，也是个农民，中学文化水平，他瞧不起我，说我是‘书呆子’。他几年前娶了个女孩，我和她一共没说过几句话，只记得她有点龅牙……”雪莉有那么一会陷入了回忆之中，但很快又抽离了，她开始正视麦迪文。
“所以你和他们关系不是那么密切？”
“可以这么说，上学以来，除了圣诞节回家，我都不会回去，不太和他们打电话，钱也不问家里要——这不意味着我不爱他们，只是……你知道的，意见不合。”
“你有别的什么好友吗？”
“只有一些网友，我在网络上比在现实里活跃多了。”雪莉看上去有点尴尬，“我和大学同学也没什么好交流的，只有一些社团的同学还不错，但社团活动也才一周一次，谈不上很亲密。高中同学都在家乡……各自上学或者工作之后，交际就少了很多。”雪莉露出了一个“世人皆如此”的表情。
麦迪文表示理解地点点头，记录了几笔，卡德加在后面看到了“貌似内向，不爱和人打交道，但其实很有表达欲望”这几个字。
麦迪文突然问道：“那你喜欢小孩子吗？”
这个问题似乎触到了雪莉的什么神经，她瞬间身体紧张了起来：“我……我对孩子没有特别喜欢，也没特别讨厌，就是没有感觉。”她犹豫了一下，说，“但我不能忍受……不能忍受那个人的所作所为。”
卡德加知道她已经开始谈及她的案件了，握着笔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虽然有点冒犯，但烦请你描述得具体一些。”麦迪文的语气倒还是平静。
“那个人……”雪莉紧张地绞起了自己的手指，“他是个变态、精神病。他……他诱骗小男孩小女孩去他家玩，然后囚禁他们，和他们玩肮脏的游戏……但没有人管他，因为他是……他是受人尊敬的人，一个老师，他道貌岸然，没人能拆穿他，警察也不管，还觉得我有妄想症……等我拿到了一些证据，他们把它们毁了，说就当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说我不能就这样败坏镇上中学老师的名誉——况且他还有儿子在别的州上学，曝光出去，他的儿子怎么想？这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和睦……”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把厌恶感压下去，“但是他们为什么不想想那些受害者，他们也都还是孩子啊，他们一辈子就带着这样的阴影过下去了！在他们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被……这个世界真是疯狂，是不是？”雪莉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甚至用手敲击起了她前面的台板，表情都显得有些狰狞。
麦迪文沉思了一下，点点头：“是的，这个世界很疯狂。”卡德加看不到麦迪文的表情，但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他的老师似乎变得很消沉。
可能是对这个女孩产生了什么共情吧。卡德加想。
但麦迪文随即就说：“不过，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警方调查称没有迹象表明你说的所有的事情，那名男教师家里干净得像是住了个洁癖者。他们称你才是那个精神病患者。”
“有趣的是，我的精神判定没有一点问题。”女孩讽刺道，在这一刻，她似乎飞扬跋扈，一点都没有了之前胆怯的模样。
“所以。”麦迪文顿了顿，像是在酝酿怎么表达自己，最后，他说，“你杀了他，是为了……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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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卡德加：老师，为什么把我带过来？
麦迪文：因为你看上去挺可爱的，可以让那女孩儿放下戒心。
卡德加：？？？
洛萨：我同意！（举手）
卡德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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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写得估计会有BUG，因为对司法程序和采访这种案件当事人的程序都不是很了解（Lo主只做过体育新闻版和科技新闻版的实习生23333
有懂的同学发现BUG请指出，我会想办法改_(:з」∠)_十分感谢
这几章估计都没洛萨什么事，安心活在卡德加心中或者台词中（
vb：神烦丧失蛋